2011年9月初，南雄市塘东村拆旧工作启动，拉开了“空心村”改造的序幕。经过两年多的改造，塘东共平整出土地288.49亩，其中，46.07亩保留原有用途，66.42亩用于新村建设，176亩复垦。

说村不是村，有院没有人.南雄232个村，"空心"近7成。三年来，"空心村"已全部进行改造，共整理出农田952亩。

南方农村报讯 "高度重视农村留守儿童、妇女、老人和'空心村'问题。"今年3月5日，李克强总理在做政府工作报告时，首次把"空心村"问题正式纳入政府议事日程。

近年来，伴随着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，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量涌入城市打工，村里留下老人、孩子、妇女。不少村民赚钱后，回村建新房，大量旧屋老宅人去屋空。无论从新农村建设的角度，还是缓解城乡用地供需矛盾的现实考虑，"空心村"改造都迫在眉睫。

近日，南方农村报记者在南雄市走访了解到，全市232个村中，被认定为"空心村"的有158个，占68%以上，全部都进行了改造。

拆旧遭遇阻力

塘东村位于南雄市珠玑镇，全村共555户、2296人，常住人口1000左右，以儿童、老人、妇女为主。塘东村距离珠玑圩镇3公里左右，在当地算规模较大的村庄，已有700余年历史。

"全村有443户在村里保留了旧房。"塘东村主任徐永路说，由于建村已久，村里的老屋旧宅连墙接栋，村民想拆旧建新，也难以实现。

"说村不是村，有院没有人；说地不是地，草有半人深"，这便是当时塘东村破落的真实写照。

2011年，塘东村被纳入南雄市"空心村"改造项目，尝试"先拆旧后建新".但是，在农村，要想拆村民房屋，难度非常大。"村民建了新房，也要保留旧屋，这涉及风水、习俗等。"徐永路说，"空心村"改造涉及人口多，阻力大，"特别是四五十户经济困难的村民。"不过，大多数村民还是支持改造工作，认为旧屋该拆、必拆。"这些就是'定时炸弹'."村民叶昌雄认为，旧屋破败不堪，久不维修，"孩子们还在里面捉迷藏、玩耍，很危险。"时任塘东村主任叶太云认为，拆旧是必要的，但操作起来要考虑很多问题。自村里传出来拆旧的消息，塘东的平静就被打破，赞成声、反对声、质疑声此起彼伏，拆旧遇到了阻力。

老干挨家说理

"拆了旧房建不起新房，我们住哪？将来建新房，宅基地怎么分？"部分村民疑虑重重，塘东村拆旧一度搁浅，有村民甚至对村干部在拆旧工作中扮演的角色产生了怀疑。

回村过春节的老干部、老党员叶昌辉、叶会财、徐道贤等人看到安静的塘东因拆旧闹得沸沸扬扬，看不过去，"那么破的房子放在那里，占了地，还危险，拆了建新房是好事。"随后，老干部们联系了村干部、村代表30余人，自发成立了塘东村"空心村拆除复垦改造建设理事会"，全面负责塘东村改造工作。时任村主任叶太云坦承，"老干部与拆旧没有利益纠葛，由他们跟村民沟通，更容易让村民信服。"理事会成立后，几个老干部时常一起到村民家做工作。"就是去喝茶、聊天，在交谈中劝村民。"理事会常务理事叶昌辉介绍，这些老人不顾高龄四处奔波，村民比较感动，工作也好做多了。

针对拆旧后安置的问题，理事会和村、镇多次协商后，决定在拆旧区划出6000平方米土地用于农户建新房，暂时无力建新房的52户村民被安置在原塘东村小学校舍居住。

理事会的入户走访极大地推动了拆旧工作的进行。2011年9月初，塘东村拆旧工作正式启动，9月18日，原本质疑声最强的叶会万成为全村第一个被拆除旧房的农户。到2012年8月，塘东村共拆除100余座旧房。

2013年7月，就在塘东"空心村"改造二期工作如火如荼推进时，拆旧工作再起波澜。"村民听说要拆除改造区内的叶氏祠堂、碉楼，反对声四起。"叶昌辉等人认为，祠堂等建筑对农村人来说有特殊意义。理事会与国土规划部门、镇政府、村委会等反复协商，最终决定保留，由村委会组织人员修缮。

3月26日，南方农村报记者在塘东村走访发现，拆旧区内原有的旧宅已拆除，土地已复垦。在原塘东小学的一栋楼房里，几个村民正忙着做饭，楼外晾晒着衣物。

"这里比老屋安全、亮堂，还不要钱。"村民叶会球说，他是三级残疾，在那里住了近3年。叶会球说，和他住在同一栋楼的还有18户村民，多数是老人、残疾人，靠低保补助生活，很难建起新房，"我儿子去年技校毕业后，去珠三角打工，希望早点攒够钱盖房。"徐永路告诉记者，只要村民没有建起新房，村里就免费提供住宿。徐承认，仍住在原小学宿舍的村民多数是经济困难户，要想独立建新房，很难。

复垦土地出租拆旧只是"空心村"改造的第一步，改善农村生活环境才是目的。2012年，广东省国土资源厅正式批复塘东村作为"先拆旧后建新"模式的试点，并与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项目相结合。

"拆除旧宅后平整出来的土地仍属村民，村委会可以用同样面积的宅基地跟村民置换。"3月26日，珠玑镇国土所城乡规划股负责人吴建华介绍，塘东村前后两期拆旧共平整出土地288.49亩。吴建华介绍，政府部门主要提供村庄规划、政策支持等，不直接涉足拆旧；村委会和"空心村拆除复垦改造建设理事会"与村民沟通、协商，签订拆迁协议等。

2012年6月16日，塘东村村民尝到了"空心村"改造的第一个"福利"：在塘东叶氏祠堂前一片已拆旧平整的空地上，塘东村文化广场建成投入使用。文化广场占地2000余平方米，耗资200余万元，其中南雄市通过村级公益事业建设"一事一议"奖补划拨资金60万元。这一文化广场，让留守村庄的老人、儿童有了休闲的场所，让村民看到了改造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。

结合村民的意愿，南雄市国土局对塘东村拆旧平整出来的288.49亩土地进行了规划，其中，保留原有用途土地46.07亩，规划用于新村建设66.42亩，复垦176亩。目前，塘东村已有29户村民建设了新房。

3月27日，徐永路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，复垦土地有两个使用方案：一是按照原面积还给村民，一是将土地统一承包出去。"分给村民，面积太小，不合适。现在更倾向于承包出去，一部分租金分给村民，一部分用于村庄公益事业和基础设施建设。"徐永路说，具体分配方案还要和村民协商。

拆旧享受补贴

3月27日，南雄市国土资源局耕地保护股股长陈某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，2011年开始，南雄市选择了158个"空心村"作为整治试点，"'空心村'没有严格衡量标准，有些村'空心'情况严重，比如塘东；有的比较轻微，拆旧面积不到1亩。"陈股长介绍，南雄"空心村"改造大多与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，采取"先拆旧后建新"和"先建新后拆旧"两种模式，优先扶持有复垦潜力的"空心村". "每拆除1平方米补贴村民15元，同时补贴镇、村8元/平方米作为工作经费。"陈股长介绍，到目前为止，南雄市财政共投入2280万元用于"空心村"拆除补贴和复垦工作，已有952.65亩农用地通过了验收。陈股长告诉记者，塘东村的拆旧平整工作目前已完成，只剩下清理碎石等少量后续工作，完成后将报省国土厅验收。

陈股长认为，拆旧复垦、复绿只是"空心村"改造的一个方向，发展旅游、建设新村也是。"改造后的村庄要找到适合自己的'一技之长'，避免二次衰败。"陈股长说。

塘东村距"广东第一巷"珠玑巷不到3公里，在改造之初，村委会和理事会便考虑利用地理位置优势，发展乡村旅游和农家乐，打造农村旅游景区。